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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0章 喜愛夫君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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賢禧宮戒嚴後, 宮院內走動的人不多。

阿善被容羨抱起來時還有些懵,手下意識搭在他的肩膀上, 見四周無人, 阿善也沒掙紮,只是疑惑詢問:“你幹嘛?”

近距離看容羨的瞳眸濃黑,長長的睫毛輕掀,他語氣帶著分涼意:“不是讓我抱你麽。”

就著阿善雙臂張開‘求抱’的姿勢,容羨是用抱孩子的姿勢,掐著她的腋窩把人抱舉起來。雙腳離開地面,阿善現在全靠容羨搭在她後腰的手臂支撐。

她納悶呢喃:“我哪有說要你抱。”她剛剛都沒說話。

本就情緒不佳的容羨這會兒更加陰郁了,他勒緊阿善的後腰垂眸看她,低低的嗓音危險上揚:“沒有?”

不是讓他抱,那她張開手臂做什麽。任她再撒嬌可憐,他剛剛都應該無視她。

阿善總覺得容羨怪怪的,縮了縮脖子,她摟住容羨的後頸趕緊補救:“有的有的, 我就是想讓你抱抱。”

識時務者為俊傑, 阿善想, 他想抱就讓他抱吧, 總比被他丟在地上好。順勢將腦袋靠在容羨懷中,阿善動了動挑了個舒服的姿勢, 自然放松身體。

容羨對她的依賴還算滿意, 收攏手臂讓阿善坐在上面, 不得不說容羨臂力驚人, 很多時候阿善都會因他的相貌忘記他是習武高手,總把他當成單薄貴公子。

“我今天見到了容清。”阿善話多,想起白天發生的事,她閑著無事隨口問容羨:“容清你熟悉嗎?”

說起來他們二人還有血緣關系,是堂兄弟,只不過容羨從未提過他。

成燁帝一共有三子,大皇子容絡因母家出事被禁宮內,鮮少出現在人前。二皇子容辰為張皇後養大,因聰慧能幹最討聖心。

至於三皇子容清,雖是寵妃所生,但他出生時成燁帝身體已開始出現問題,他很少去管這個兒子,又因為容清太小懦弱膽小,所以他的存在感幾近於零。

以前的容羨的確不熟悉這位小堂弟,不過今日他可聽說,他的好阿善抱著容清跑遍了賢禧宮,阿善不提還好,一提容清的名字他情緒更差了。

“今天他偷偷溜進來看祖母,身上有好多的傷……”阿善是靠在容羨懷中,所以她看不清容羨的表情。

冷清清扯了扯唇角,容羨接話:“我聽說你還抱他回了房間。”

‘抱’字他咬得很清晰,只可惜阿善毫無所覺,還傻兮兮的承認:“是啊,他右腿傷的好重,我幫他包紮時還在他傷口裏取出幾枚銀針,他可是皇子,就算不受寵那群人怎麽下的去手。”

阿善心軟也喜歡孩子,她是真的心疼沈默懂事的容清。

容羨聽在耳中不為所動,他想阿善大概是忘了他是何心性手段,聽完阿善的描述他捕捉關鍵信息,直接判道:“那孩子藏得倒深。”

“什麽?”阿善一楞,擡頭看向容羨。

容羨瞥了她一眼未多解釋,只是提醒她:“能從宮裏長大的孩子可不是簡單的孩子,你可要小心,別被他騙了。”

於宮中人講,背靠容羨和慈孝兩座大山的阿善是塊肥肉,她不僅背景強大,善良簡單的性子也容易被人拿捏,隨隨便便就能被人利用。

就像阿善所講的那樣,容清是個皇子,就算他再不受寵,也沒人敢拿他的性命開玩笑。普通不入眼的小折磨都遮在他的衣服下,沒人敢膽子大的對他紮針入體廢他雙腿。這件事若不是泱妃所為,那便是這孩子自己所為,如果是他自己做的,那這孩子不得不防。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阿善察覺出容羨話中的深意。

始終不相信這麽小的孩子就會耍心機,她忍不住辯解:“容清才多大,五六歲的孩子再不簡單還能厲害到哪去……”

“五六歲?”

容羨挑眉,似笑非笑看向阿善,“他八歲了。”

“八歲?!”阿善驚訝,在她看來瘦瘦弱弱的容清實在不像是個八歲的孩子,而且他看起來實在太矮了,五官都未長開。

阿善不敢相信,堅持自己所看到的。“就算他八歲,也是個心智未成熟的孩子。”

容羨淡淡嗯了一聲,抱著阿善擡步跨上長廊,他輕描淡寫,“我八歲時已經接手掌控暗衛隊、插手朝堂,就你這樣的……”

他本想說,就阿善這智商他八歲時不動腦子就能玩死。

“我這樣的怎麽了?”

對上阿善澄澈無辜的視線,容羨淩厲微斂,口中的話轉了個彎:“我揮揮手就能把你拐回家。”這樣看來,他的確要看好他這憨憨的小嬌妻。

阿善樂了,沒察覺出容羨對她的智商看低,她摟著容羨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下巴上,“你都不用揮手。”

看著容羨這張臉,阿善幻想他兒時的模樣,“你要是小時候性格溫柔些,你都不用揮手,對我笑一笑我就跟你走。”

“哦?”容羨看著不為所動,臉部線條卻有軟化痕跡。

阿善歪頭打量他的臉,唇邊笑意不散,她抓起他的頭發玩著,“我可喜歡小孩子了,長得好看的孩子更喜歡。”

本就是隨口一句話,誰知這句話竟然能刺激到容羨,他表情一淡,“容清長得好看?”

想起白天的事情心情就差,他涼涼道:“所以你抱著他跑遍賢禧宮不撒手,還把人抱回房間去。”

阿善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出容羨對她的態度有問題,從語氣中聽出他的醋意,她好脾氣辯解:“他不過就是個孩子,而且他受傷了。”

兩人觀念不同,在阿善眼中八歲大的孩子純粹又簡單,再心機也到不了害人地步,而容羨拿自己為例子,已經把八歲大的孩子當成對手、吃醋對象。

“那玉清呢?”容清只是被波及對象,真正讓容羨吃醋的人是玉清。

剛才他停在原地眼看著二人說話,滿腦子全是過去阿善和玉清相處的畫面。他想起阿善曾幫玉清包紮過傷口,還想起玉清背過阿善、救過她,更想起阿善有段時間極為依賴玉清,為了他,她哭的那麽傷心。

曾經毫不在意的畫面如今生成一根刺,尖銳刺在容羨心臟拔不出來,原以為之前他將玉清調離阿善身邊已經足夠在意她,現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在意有多酸澀難熬,他根本就容不下阿善對玉清有笑容。

“關玉清什麽事?”阿善皺眉。

容羨心中憋著一口氣,不願在與她討論這人,他冷聲命令:“以後不準再提他的名字。”

“不準對他笑,也不準再見他。”

向來霸道的他再情緒不佳時語氣狠戾,‘殺’字說的過分輕易又過於認真:“若再讓我看到你同他糾纏,我就殺了他。”

阿善忍不下了,“什麽叫糾纏?”

“我讓玉清幫我找幾本書都不可以嗎。”

“我同人家說幾句話你就陰陽怪氣要殺人,小孩子的醋你也吃,是不是我和任何男人說話你都要殺!”

“是。”容羨雙眸發冷。

此時阿善越是辯解越像在意玉清,容羨獨占欲和醋意翻湧,說話的語氣越發冷厲不留情,“我說到做到,不管是玉清容迦還是容清,有一個算一個,你大可試試。”

“容羨!”阿善被他氣的發抖,習慣了溫柔的容羨就無法再接受冷戾無情的他,盡管這才是真正的他。

阿善穩了穩情緒,“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話。”

兩人已經走到寢房門口,容羨雙手抱著阿善只能用腳踢開門,過大的聲音引得阿善一顫,她以為容羨還在對她發脾氣,“我早就說過,我們兩人在一起不適合!”

容羨的心在阿善上句話出口時就已經軟了,踢門只是無意識舉動,本想將人輕柔放在榻上,聽到這句話他力道不受控制,措不及防的松手讓阿善摔到榻上。

“你說什麽?”容羨字字陰戾。

阿善被摔得屁股疼,她不敢相信看向容羨:“你扔我?”

容羨真不是故意的,他只是被阿善的話氣到了。

這會兒阿善也被容羨氣到了,她抄起一旁的枕頭往他面上扔,“從回來你就陰陽怪氣對我甩臉子,我哄你哄到最後你竟然還對我發脾氣!”

“人家夫君吃醋都變得可愛,怎麽你除了威脅就是要殺人,你除了用暴.力壓人還會幹什麽!”

越想越覺得生氣,阿善被他氣紅了眼睛,抽噎兩聲委屈道:“是誰說以後再也不兇我的,這才在一起幾天,你就原形畢露了……”

容羨被阿善砸了個正著,臉上發疼,這次他沒再生氣清醒過來了,一看到阿善要哭慌了神。

“善善……”

上前想去哄人,姑娘家發起脾氣來力氣都變大了,她狠推容羨一把氣呼呼道:“走開,我不想再看到你!”

容羨怎麽能走,尤其是看到阿善背過身子擦眼淚後,他不顧人的掙紮強行把人抱在懷中。輕親阿善的側臉,阿善左右扭動著掙紮,容羨把人抱緊覆在她耳邊輕喃:“是我錯了。”

是他看到阿善同玉清站一起醋意蓋了理智,失了平時的冷靜。

容羨最後悔的就是剛剛失手把阿善丟到榻上,盡管他不是故意的,但他打從開始就不該對阿善態度不好,也虧阿善裝不在意哄了他許久。

“善善,是夫君錯了。”容羨放柔聲線哄著懷中的人。

感受到阿善的柔化,他用側臉去蹭阿善的臉頰,聲音一次比一次柔和磁性,‘夫君’二字更不離口。

“原諒夫君好不好?”

耳畔被他撩的溫熱發癢,很好哄的阿善氣沒了大半,待在他懷中不再掙紮了。但她還是沒理會容羨,容羨不惱這會兒脾氣好的過分,沈沈低笑輕親阿善的嘴角,他一只手下移落在阿善被摔到的部位,“還疼不疼?”

感受到容羨覆手揉了幾下,阿善臉頰一熱,略微掙紮時她被容羨抱坐到腿上,容羨摟著人哄,“乖,夫君幫你揉揉就不疼了。”

“以後再也不扔你了。”

阿善覺得他這話怪怪的,受不得他越發放肆的大掌,阿善扒拉開他的手,終於軟趴趴靠入他的懷中。

“幼稚!”這是阿善最後一口氣了。

容羨低笑著點了點頭,他也覺得自己夠幼稚的,竟為吃醋失了理智。這讓他變得不像他,但他樂意接受這種轉變。

“……”

之後的兩天中,阿善和南宮覆翻閱醫書,仍沒找到和慈孝癥狀有關的蠱,有禦醫為她檢查身體發現,慈孝的身體狀況正在快速衰竭。目前唯一也最有效的辦法,就只能在容迦身上下手。

容羨不準阿善去找容迦,為此還派修白看著她,阿善成心翻舊賬,“你讓他貼身跟著我,就不怕我們聊天下棋的再讓你吃醋?”

不知情的修白毫不客氣翻了個白眼,他口不對心,“誰樂意陪你玩。”

容羨瞥了眼修白,已經預想到一會兒二人湊在一起打嘴仗亂七八糟的玩了,他捧起阿善的臉印下一吻,“收斂些,別讓我太醋。”意思就是還是會醋。

阿善噗嗤一聲笑出來,她沒能開心多久,因為她的心還懸在慈孝太後身上。容羨摸了摸她的頭安撫,“我會派暗衛潛入嘉王府查探。”

阿善點了點頭,這兩天她睡眠不好,或許是因為日日想蠱毒的事情,她睡著時總會夢到佛岐山。

偌大的佛岐山冰涼空曠,只餘阿善孤零零一人坐在雲殿發呆。她每天都會在絕望壓抑中醒來,情緒一天比一天低沈,隨著慈孝太後病情的惡化,她的心也跟著發沈。

容羨離開賢禧宮後,阿善不停翻找著醫書,看了一下午的她開始頭暈眼花,被迫趴在桌上休息。就這一會兒的功夫,她再次陷入沈睡,冷冰冰的雲殿重入眼前,阿善看到夢中的自己環膝縮坐在扶桑神木下。

沒有人,這空曠的雲殿中除了她仍舊沒有一個人。

隨著阿善停住呼吸,這雲殿寂靜到如同一座死殿,悠悠飄下的樹葉慢動作在眼前落地,空中的暖暖的陽光灑落到阿善身上,阿善只感受到無盡的冷意。

冷到骨子裏,絕望到骨子裏。

她就這麽活著,有什麽意義呢?

黑色的情緒從夢境角落爬出,如同密網將阿善罩住。阿善怕的想要掙紮,她嗚咽著伸手想去抓些什麽。

“善善……”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。

阿善猛地一顫,耳邊傳來容羨的聲音:“善善,醒醒。”

黑色夢境退散,阿善醒來看到容羨的臉,他半環著她握住她的手,輕撩開她的碎發,“又做噩夢了?”

不知不覺,太陽已經偏西。阿善剛才夢中出來還怕的厲害,反身去抱容羨的腰身,她將臉埋入他懷中吸了口凝樨淡香,悶悶說著:“我最害怕一個人了。”

“嗯?”容羨輕拍她的後背。

阿善在他懷中蹭了蹭,“以後無論去哪兒,你都不可以丟下我,不可以讓我一個人。”

容羨笑笑,“好。”

房門被人輕敲了兩下,修白接過暗衛來信,“爺,顧侯爺想讓您帶世子妃回侯府吃頓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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